很多城市的景观照明，都有浓浓的做作的味道，突兀的亮度和颜色、眩光、步调一致的表演，都是不自然的表现。

▲ 不自然的景观照明

那么，景观照明作为一种人工照明，本来就不是自然的产物，甚至天生具有反自然或超自然的倾向，为什么还需要自然表达？怎么样的城市景观照明才是自然的？

我们从自然中来，千万年来我们早已习惯了自然，自然永远是美的（肯定美学认为自然全美）。矫揉造作意味着违反自然的规定，人为地、强行地对自然进行改造和扭曲。这种改造和扭曲，一着不慎，往往会呈现出一种丑的形态。“清水出芙蓉，天然去雕饰”，我们喜欢自然的、未经矫饰的东西。

从自然的特性来看，在景观照明领域中，眩光不是自然的，除了太阳，自然界中几乎没有眩光源。彩光也不是自然的，因为大自然中基本没有孤立存在的彩光，只有彩色的物体，而几乎没有彩色的发光物，哪怕有能够像水母那样能够发出彩光的生物，也难以用来照明。

联动媒体立面不是自然的，因为自然界中没有步调完全一致的行为，自然界中更多的是在底层的规律性中孕育的非规律性（非秩序性），体现出一种“随意性”或“随机性”。例如，北半球的树叶都是南密北疏，树枝南长北短，但并不是每棵树的树枝都长得一模一样的。

那么，景观照明中如何做到自然表达？

一是避免矫揉造作。要重点对好的载体进行景观照明建设，一般性的载体则可以放过不做。好的载体好比年轻貌美的女子，用简单的白光一投光，粉黛不施，也有惊艳的感觉。而一般性的甚至较差的载体做景观照明，就好比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化浓妆，令人作恶，当然不会自然了。

▲成都天府艺术馆

二是营造随机性或随意性。越少的雕琢痕迹，越少的雷同，感觉上会越自然。自然内透是最好的方式，因为自然内透依赖于自然亮灯的窗户内的生活灯光，它的分布具有随机性，看起来也最自然。一般性的景观照明载体，当它作为自然内透的一员时，也可以展现出惊心动魄的美。

▲ 水发·信息小镇产业展示中心照明设计

三是谨慎使用彩光。彩光使用不当可能会引起艳俗感，接近于浓妆艳抹。相对于“错彩镂金、雕缋满眼”，我们更喜欢“初发芙蓉、自然可爱”的城市夜景，后者不土豪、没有伦理风险，不易生厌，也更加清新可爱。相对而言，白光是最自然的，城市夜景应以白光为主。

▲ 杭州城隍阁

四是限制媒体性灯光。例如联动媒体立面的建设，因为媒体性灯光让我们关注光的本身，而不是自然的载体。

五是克制剧烈的动态变化。微风轻拂是一种享受，剧烈摇摆就变成了台风，是一种受罪。灵动的灯光可以赋予建筑以生命力，而剧烈的灯光变化不仅让景色变得不自然，还有可能危害眼睛健康。

▲ 五棵松冰上运动中心灯光设计

六是采用模拟天然的照明方式，如月光照明，此时，光不是尖锐的，无论是照射角度还是光的均匀性、柔和性，都是接近自然的月光的，具有一种天然的美感。

▲ 中桥

“绚烂之极，归于平淡”，景观照明也应追求一种平淡自然的美学，不刻意、不逢迎、不艳俗、不造作，平淡中蕴含着真理和自信，自然中更显生动、更耐看、更令人感动。但也不应追求完全的同一性，不强行要求建构筑物在照明手法上的一致性，而应体现最大的包容，展现城市自身的性格和品味。

另外，少一些过度的规划，让夜景自然生成，少一些过度的建设，尽量展现自然内透的生活魅力，少一些过度的光，让城市的夜晚更干净。